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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范科技名词与辞书——关于规范名词推广的管见
引用本文:周明鑑. 规范科技名词与辞书——关于规范名词推广的管见[J]. 中国科技术语, 1999, 1(2): 5
作者姓名:周明鑑
作者单位:中国辞书学会 北京 100710
摘    要:我对科技名词审定工作缺乏系统研究,没有发言权。现仅就工作中接触到的规范名词推广工作问题提出一点管见,求教于各位专家。科技名词的审定、统一工作的重要性已日益为人们所理解。自1985年国务院批准成立全国自然科学名词审定委员会(现名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以下简称“名词委”)以来,审定工作已取得了重大进展,已经审定和公布了四十几个学科的名词,奠定了这些学科以至整个科学技术领域名词规范化的重要基础。规范名词只有为广大群众熟悉和运用才能充分发挥其作用,所以推广工作就成了十分重要的环节,而从目前情况来看,这项工作还任重而道远。国家科委、中国科学院、国家教委、新闻出版署为贯彻国务院于1987年关于要求全国各科研、教学、生产、经营、新闻出版等单位应遵照使用经名词委审定的“具有权威性和约束力”的各学科名词的指示而发的文件中,提出的三点意见非常具体,即要求新闻媒体、各类书刊及教材都应使用公布的名词,尤其指出:“特别是各种工具书,应把是否使用已公布的规范词,作为衡量该书的质量标准之一”。这三点意见指出了全面推广规范名词的三条途径:新闻媒体与广大读者有最广泛而密切的接触,许多名词会出现在各种报道、文章、甚至文艺节目中,成为广大群众获取新信息、新概念最平常的途径,对他们起着潜移默化的作用,例如“心肌梗塞”已为人们所习知,媒体中现在改称“心肌梗死”,自然会引起广泛注意;教材是提高文化素质所不可或缺的读物,特别对处于求知初期的青少年来说,从教材中接受的知识常会在一生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影响,如果接受的是不规范的名词,纠正起来十分费力;在各类书刊中特别提到工具书则更有深刻含意,因为不仅对广大读者,而且对广大媒体的撰稿者和教材编写者来说,工具书(特别是各类辞书)都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对工具书理应有更严格的要求。辞书,现在一般认为是各类辞典和百科全书的统称。“辞典”的“典”字含有标准的意思。辞典和百科全书都应属具典范性的工具书,而且有巨大的发行量,特别是普通语文字典(如《新华字典》)和词典(如《现代汉语词典》),发行量甚至达几千万册或更多,其普及程度是其他书籍望尘莫及的。百科全书一般也是各类图书馆必备的。辞书是读者遇到问题时首先要去请教的“不说话的老师”。规范名词首先在各类辞书中得到使用无疑十分重要。因为现在不少辞书中科技名词就很不统一,其“典范性”亟待提高。科技名词不统一由来已久,重要原因之一是近代以来科学技术大量自国外引进,大批科技名词译自外文,而且“译出多门”。有识之士早在20世纪初就已开始关注科技名词的统一工作。1908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物理学词汇》和《化学词汇》*可以认为是我国最早出版的经审定的术语汇编。然而,此项工作难度极大,几十年来虽经中国科学院等部门以及学术界人士的多次努力,规范化任务仍然艰巨,直至名词委成立,此项任务才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科技名词不统一除散见于各种书刊外,更明显是见于各种辞典中。常见的情况有:1.一词多译多位译者各自独立翻译时易出现此情况。例如,在80年代初,地学名词“alacogen(拗拉槽)”和“chenier(滩脊[型]潮滩)”都曾有过十几个译名。有的词在使用过程中已渐趋统一,如“building-block machine”早期时有“积木式机器”等译法,现均译“组合机床”。2.误译(1)开始引进时,对词的概念尚未弄清而硬译所致。如“coal measures(含煤岩系)”曾被译为“煤测量”(“measure”有“测量”义);“geopetal(示底构造)”曾被译为“地质花边构造”(“petal”有“花瓣”义)。(2)非本专业译者的误译。如一本化学化工类词汇把“basic rock(基性岩)”误译为“碱性岩”(化学中“basic”当“碱的”讲)。但在地质学中,“碱性岩”是“alkali rock”。(3)以讹传讹。“lagoon”本译为“潟湖”,但“潟”与“瀉”(“泻”的繁体字)形近,逐渐误成“泻湖”,甚至见诸绝大多数词典。由于历史原因,港台地区的科技名词与内地有很大出入,对交流造成了困难。名词委已为促进两岸科技名词统一做了大量工作。语文性的外汉词典和汉语词典中收入科技名词是很正常的。但由于编者多为语言学家,如果缺少在科技方面有一定造诣并对术语学和辞书学也有所了解的人员协助把关,则科技名词的规范性和时代性不易到位。由于此类辞典和传媒一样,也拥有比专科词典大得多的读者群,所以其中的科技名词虽数量不多,但规范化任务则不容忽视。80年代初,以抄袭剽窃、胡编乱造为特征的“王同亿现象”出现后,有些“编”词典者把剪贴拼凑方式不加厘定地大量收入其他词典的词作为编词典的捷径,往往造成旧错未改又添新错,使差错率严重超标。有的虽系自译,但译者水平参差不齐,又缺乏严格的审校程序,以致质量问题突出。一本字数达4000万的巨型外汉词典中出现了将“encopresis(大便失禁)”译为“灵魂起源的无意识的净化”一类笑话就是一例。在笔者参加的多次辞书评奖过程中可看出,科技名词不规范仍是不少辞书与奖项失之交臂的主要原因之一。大体上有以下情况:(1)编者和出版社完全不知道有经过审定的名词;(2)只掌握少数公布的名词;(3)掌握已公布的名词,但审校工作不够细致,往往是词目经过核对,但释文中仍存在不少非规范名词;(4)经过全面核对,仅有个别疏漏。目前最后一类仅占少数。《辞海》(1999年修订版)的修订过程也许可说明这一工作的艰巨性。修订工作开始时就对每位修订者提出了科技名词规范化的要求。但为了从12万个词条的1600万字释文中,逐一把非规范名词改为规范名词,上海辞书出版社还特聘了多位有丰富审稿经验、对规范名词比较熟悉的资深科技编辑,与本社科技室的编辑一起,在历时两年有余的初审、复审、决审三次审稿,及原稿、二校样、三校样三次通读过程中认真把关,发现问题及时处理。这样做,不仅尽可能彻底地改掉了不规范的名词,而且也把名词审定工作的信息传递给作者,扩大了名词审定工作的影响。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严肃的辞书编纂工作又能为名词审定工作提供支持。一方面,一部收词系统、定名严谨、新词收入及时的辞书可以为名词审定工作提供大批素材;另一方面,辞书编纂过程中的严格核对又有助于发现已公布名词中的个别疏漏或矛盾,为完善有关学科的术语数据库添砖加瓦。在《辞海》(1999年修订版)的修订过程中,辞海编委会与名词委保持了密切的接触,形成了良好的合作关系。这对双方的工作都应该是有益的。目前已经审定公布的各学科名词的印数不过数千,覆盖面十分有限。一方面出版单位认为销售困难而不愿多印;但实际情况却是还有相当多的新闻出版、教学、科研单位还不知道名词委的工作,而当有些单位知道了规范名词的重要意义而来购买时,却已难于配全。这一矛盾亟须有关方面(特别是出版单位)采取积极措施,扩大宣传,使公布名词的发行量有数量级上的突破。这样做不仅可争取更好的经济效益,更重要的是,能使国务院及中央有关部门领导同志多次肯定的这项科学技术现代化的支撑性系统工程得到更好的落实和发挥更大的作用。但另一项工作可能更为现实和高效,即促使公布的规范名词在各类辞书中得到充分的采用。更多读者遇到问题时首先想到的是查阅辞典和百科全书。这些辞书的印数是已公布各学科名词的几十倍、几百倍甚至更多。借助各类辞书,才能使规范名词的推广工作步伐大大加快。所以,加强名词委与各辞书出版单位的合作,密切名词委各审定委员会成员与辞书工作者的联系,似应是规范名词推广工作中的重要一环。 * 《商务印书馆百年大事记》编写组,1997,商务印书馆百年大事记,北京:商务印书馆。


Standard Sci-Tech Terms and Dictionary
Zhou Mingjian. Standard Sci-Tech Terms and Dictionary[J]. Chines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erms Journal, 1999, 1(2): 5
Authors:Zhou Mingj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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